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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之所向


by xdxkongkong

发殇


蓄发

走出封闭紧张的高中校园后,终于痛下决心把自己往女生的方向培养了。每次跟爸妈出去,不相熟的人总会说:哎呀,你家儿子真清秀!相熟的就不这么说,他们会说:哎呀,老霍我记得你家孩子是个丫头,原来是个小子啊,哎呀,小伙子真清秀!
哼,痛改前非了我要!除了不再穿麻袋似的校服,一打各色球鞋扔一边外,最直接的做法就是蓄发了。最初一段时间实在难忍,习惯了半月一修剪的板寸,又正值夏末秋初,大中午出趟门回来,从发隙里往下淌汗一溜一溜的,脸都洇红了,真恨不得把头发全拽下来连根也不留。每次这样恨恨地发牢骚,家人就劝我,说再忍几天就凉快了,不能前功尽弃啊。唉,我就是这样告别了板寸,凭着坚强的耐力,为自己拨乱反正了---打那以后就算是第一次见面的人也不把我作男孩认为了。

美发

在国外待了一年,心里才对染发的人消除了芥蒂,那之前在我印象中,只有小姐小弟小混混才染发,不用爹妈拦,自己都不想去染。人家外国人天生地养的黄头发红头发白头发,好赖人可不能拿这去区别了。趁着这“界限”模糊,当头发长到耳际的一天,在同学身先士卒的怂恿下去发廊漂了点色彩。那是用黑底色漂出的几绺黄,因为新鲜,自己还觉得挺美,事后却被同学们形容为“屎黄色儿”---真是一段恶心的漂染史。
又熬过一个炎夏,终于长到脖根儿了。暑假结束返校前,表嫂硬劝我做什么离子拉直,说那样既整齐又显淑女,云云。岂有不动心之道理?从下午拉到夜里十点半,这成果可来之不易,半个月内不能夹夹子不能扎辫子,就那么散着,连返校途中舟车劳顿也未敢触碰丝毫。一时间微风徐来,垂坠的长发拂面真让我有点轻飘飘,不知身在何处了……啊,忘了说,那一年是我长这么大以来体重创下最高记录的一年,很不幸的,脸蛋也极丰满,于是,在此向当时的观众道歉啦!

剪发

剪了两次,剪一次哭一次。
留得不容易,不哭才怪。第一次剪之前先哭过了,剪的时候心里唱着《短发》,显得很释然,释然还是因为之前先哭过了,觉得“长发为君留”是屁话,从此为谁也不必了。那之后回到学校,头发开始漫无目的地疯长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茂密而乌亮,仿佛是为了遮挡我日渐消瘦的脸庞。放纵它生长,其实是懒得打理,反正怎样也无所谓,又有什么所谓呢?!
第二次剪经过了一年半的时候。做女人的感觉又都回来了,束起及腰的长发去找表嫂。邋遢久了,这一次,实在是想制造一点过些日子在阳面前美丽的可能,可这一次,一切美丽的不可能变成了美丽的更加不可能。等我看清楚究竟发生过什么的时候,一切都不可能挽回了。回家哭到半夜。很伤心。慢慢分析这场伤心的缘由,二十三岁了,这一场长发革命又一次搁浅途中,再过些日子,不用长发装饰也不会再有人将我误当作清秀的小男生了。女人,这就是我的称号,再下去几年,不过在前边加个“老”字而已。这一辈子所谓的好时候要到点了,阳很疼我,可我终究免不了俗,想要将我微薄的“姿本”燃烧,膜拜爱神的赐予。我做不到了。
by xdxkongkong | 2005-05-18 21:58